《左传•襄公二十四年》记载范宣子与叔孙豹讨论不朽的问题。范宣子说:他的家族从尧舜时期一直到春秋时期世代受封,可称得上不朽;但叔孙豹回答:这只能说是世禄,还不能算是不朽。叔孙豹接着说:“太上有立德,其次有立功,其次有立言,虽久不废,此之谓不朽”,这就是所谓的人生三不朽:立德、立功、立言。
立德是建立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格,立功是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,而立言则是留下一些启迪人心的学问,这三不朽为我们设定了做人、做事、做学问的目标,很有启发性。
从本质而言,立德是根本,为我们定下一个高远的志向,所谓“志于道”(《论语•述而》)。只有建立于立德的基础上,我们成就的事业与留下的学问,才有其道德意义、精神意义,立功、立言才可称不朽。
从次序而言,立德是基础,所以需要先立志做什么人,才知道想做什么事、想留下什么学问,才知道如何规划自己学习、思考、实践、反省的内容,然后去实现立功、立言。
从自由而言,立德是绝对自由的,因为我们完全可以自作主宰,做一个有品德与修养的人,所谓“我欲仁,斯仁至矣”(《论语•述而》)。立功是有客观局限的,除了自己本身的努力之外,还需要有天时、地利、人和等客观因素配合才能有成就。而立言是即有自由、又有局限,我们在学习、思考、实践、反省而后把心得融入言语中,这是可以自作主宰的,但要留下文字以传后世就有赖于客观条件的配合了。
从关系而言,立德是品德与修养的建立,纯属个人的空间,所谓“独善其身”,也不是做给别人看的,所谓“慎独”。而立功、立言则牵涉到我与他人的关系,希望所成就的事业与留下的学问能惠及他人,所谓“兼善天下”。
从工夫而言,立德是《大学》八条目的前五条:格物、致知、诚意、正心、修身。立功是后三条: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。而立言则是从这八条目的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心得。
从孔子的生平可以看到立德、立功、立言三个阶段:孔子初期是孜孜不倦的学习与实践,这是立德的阶段;后来孔子周游列国14年,到处寻找明君给他机会实现治国的理想,这是立功的阶段;孔子晚年回到鲁国,整理六经,这是立言的阶段。虽然孔子在立功方面可说是失败者,但在立德、立言两方面却给后世留下一个永垂不朽的模范,成为万众景仰的“至圣先师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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